连载小说《幻面阁》：第四章·水心琴⑤
起身的那一瞬，我才敢抬头瞄一眼皇上的真容。
因为从前做惯了这种事情，仅仅只是瞄了一眼我便能记住皇上的模样。三十岁出头，两撇胡须，嘴角似是上扬，又向是紧抿着。
龙袍加身，着绣团龙密纹的图案，双拳微握，不怒自威的气场，像极了温岚所说的君临天下的感觉。
还没来得及看得见皇后，就低下头了去，倒是皇上自己说，“抬起头来。”
“是。”
我微微抬头，才看出皇上的脸色不太好，眼圈发黑，面容有些憔悴，似是倦意很深。
余光扫到了皇后，皇后娘娘倒是气色不错，顶冠珠缀，步摇短小，图案却是火凰衔翠，着金色密线旗服，姿态优雅，安静的坐着。
正出神，皇上开口说道，“你就是城中所说的那个调香高手，幻面阁的掌柜？”
“民女就是幻面阁的掌柜，但调香高手之名，愧不敢当。”
“你可是京中人士？”
“回皇上，民女祖上是北方人。”
“那你为何会在京城落户？”
“回皇上，双亲自民女小时便因灾荒去世了，民女自小漂泊，流离至京城，便在此安家。”
“那你的调香技艺从何而来？”
“对香料的敏感程度是与生俱来的，祖上一直都是制香师，民女是从家传制香书中学到的。”
“哦？那倒是位天才。”皇上顿了顿，又说，“此次你来，可有给朕带来解决的良方？”
“是，皇上。”
我转身向从若素手里拿出与皇上研制的茗龙盛古交与孙公公，转而呈给皇上。
“回皇上，此香名为茗龙盛古，是由粟壳，藜麦，山楂加上明决子，芙蓉等十八种香料和谷皮制成的。是民女在暑期的时候做出来的，有舒气顺心和安神助眠的功效。”
皇上从四角织锦盒中取出来一块香块凑近闻道，“真的有这么神奇？孙书海！”
“奴才在。”
“去点上。”
“嗻。”
皇上将装剩下香的盒子递给了皇后，皇后也凑近问了一下，笑着说道，“虽是香块，臣妾却也在里面闻出了谷皮的独特香气，觉着很不错呢。”
我又从若素手里拿了一只较小的红木盒子呈给皇上说道，“这是献给皇后娘娘的木樨灵子，是今年的新品，主打活血养颜，少量可食，还请娘娘不嫌。”
皇后接过盒子，满眼笑意，又有些讶异的说道，“臣妾还是第一次见到可食用的香块呢，幻掌柜真是好手艺呀。”
我低头回，“一些小玩意，还请皇上、娘娘不嫌弃就好。”
“你这心思便是好的。”皇上说，“孙书海，赏！”
我和若素连忙跪下谢恩，“多谢皇上、皇后娘娘。”
“常乐还急着找你，朕和皇后就不耽误你时间了，你且去吧。”
“是，民女告退。”我将给太后准备的檀香交给小太监，便跟着孙书海退了出去。
出了养心殿，门口已经有青荣斋的掌事姑姑在等了。
“见过幻掌柜。”
“姑姑有礼。”
掌事姑姑亦如孙书海一样打量了我，伸手做了一个“请”的姿势，说，“请掌柜的随奴婢来。”
青荣斋就是五公主常乐的住处。刚走到门口，若素同刚刚一样要随我进去，却被姑姑挡在了门口。
“这位姑娘就随奴婢去偏殿等吧，掌柜的一个人进去就可。”
若素看向我，我看向姑姑，低垂着眼，复而抬起，说了句，“那你就在外等我吧。”
若素没有说话，向我点了个头就跟着掌事姑姑走了。
我跟着小丫鬟进去，只见身着贵妃华服的一个女人坐在殿内的软椅上，却不曾见到常乐公主。
我屈身行礼，道，“民女见过贵妃娘娘，贵妃娘娘万福。”
“起来吧。”宋贵妃声音润柔，面相雍容，比着皇后，气色与保养上都出色很多。耳坠绿墨翡翠，银饰珠粉头面，玛瑙金花步摇，着一身艳红金丝双面绣华服裙，静静的坐着。
实则贵妃。
刚刚站起来，便听耳房传来琴声，声声悦耳，指尖灵动如鱼尾，在琴弦上交错成辉。
倾耳听，曲声时而欢快，如光照大地，万物生辉；时而悲怆婉转，如波涛翻涌，海浪怒起；
时而又平平淡淡，如落叶坠地，轻浅细动；紧接着却又一阵急促琴声袭来，似是刀斩乱麻，又似瀑布倾泻，曲意正值高潮，琴声却戛然而止。
我不经意向宋贵妃看去，她却对我笑了笑。
“掌柜的，可曾听过这首曲子？”
声音从耳房缓缓而来，娇柔轻缓，细声细语，像极了年轻时宋贵妃该有的声色。
我转过身去，少女已然踏着碎步走来，鹅黄轻纱甲，裙上是苏州绣娘绣上去的精致杜鹃花，蝴蝶栩栩如生似是要飞出来一般逼真，巴掌小脸上了浅底水粉，珊瑚耳坠与珊瑚宝珠头面交相辉映。
“民女见过常乐公主，公主万安。”我立刻俯身请安。
“掌柜的请起吧！掌柜的还未回答我的问题呢。”常乐公主将我扶起，同我说话时，甚至用“我”字代表自己，“掌柜的可知道这首曲子？”
“回公主，是。”
“掌柜的以为是什么？”
“《凤求凰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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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我是馥一；小透明创作者；做的不好正在努力；建议意见留言催更都可移步评论区；感谢相遇；感谢阅读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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